探寻（二）
少年叽x抑郁羡
不夜天后，乱葬岗围剿前的三个月里
以及乱葬岗围剿，少年携着星光来到人世
带着满心绝望死去，不留一片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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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魏无羡进门起，蓝忘机眼里的情绪便开始跌宕起伏，薄唇轻颤，可魏无羡只是平淡地与他对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
魏无羡虽是眼睛有异，但人看起来是清醒的，构不成威胁，所以聂明玦也没在意他眼睛为什么是红的，道：“自是无事。魏公子既然来了，便请入座。”话音刚落，便有两个门生搬着一张桌案上来，放在了江十三旁边。
会议继续。
魏无羡微一颔首，道：“多谢赤峰尊。”话毕，他便入了座。众人皆是一脸复杂，魏无羡身为世家公子般榜第四，自然也是小有名气，其跳脱的性子自是被大多人知晓。
熟识他的人更是心感惆怅，他们记忆里的魏无羡，分明是个从来不肯好好走路，挂着一副没心没肺的笑面的明俊少年郎。如今这个人，除了那张脸，没有一点像原来的魏无羡，眼里像是看淡生死的淡然，活泼不再，只余平静。
魏无羡坐下后，江澄微微往后凑过去，悄声问道：“魏无羡，你这几月去了哪儿？怎么变成这样了？”身后江家子弟见状全都凑了过去。
魏无羡目不斜视，道：“有吗？也……没变多少吧？”江澄嘴角一抽，道：“你眼睛怎么变红了？”
闻言，魏无羡眼里反而是闪过一丝怪异的神色，道：“……什么？”他原先没去照照自己的面，不知自己现在什么样，因此也不知自己的眼睛何时变红了。
江十三在此时突然出声道：“对啊，大师兄的眼睛怎么变红了？”
江澄横他一眼，然后默默点了点头，道：“嗯，变红了。”魏无羡眨了眨眼，有些懵然。难不成是那池血水染的？不对，不可能！或者……是修炼阴丹的原因？这个倒有可能，魏无羡眼里的光有些暗淡。
蓝忘机望着对面的魏无羡，抿了抿唇，连日来的担忧在见到他之后非但没减少，反而更上一层楼是。他有太多太多的问题想问他，尤其是见着他那双暗红的眼睛后。想问他怎么样了，问他受了什么苦，问他身子好了没有……可终只能隐晦地远远望他一眼————他看起来很好。
蓝忘机放在桌底下的手指蜷了起来，当初说好的让他一直陪着他，可他却孤身一人，查无音讯地消失了三个月。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想到这里，蓝忘机的眸子暗了暗。
恰在这时，话题矛头转向了魏无羡。金光善向他问道：“不知魏公子这三月是去了哪儿？怎的回来竟变成这般模样？”不知指的到底是哪儿，厅内修士停止交谈，纷纷侧首看了过来。
蓝忘机看向魏无羡，只见他微微一笑，道：“一个小地方，不足挂齿。至于我的模样……我也不知。”金光善脸色一沉————自己的变化本人会不知晓？魏无羡这是摆明了不想告诉他。
不过他面上的阴沉只隔一瞬便消失不见，转而呵呵笑道：“那可真是怪了，据史书记载，只有走火入魔之人才会显出血瞳，不知魏公子这是怎么一回事？”此话一出，周围更是寂静下来。走火入魔之人六亲不认，逮谁杀谁，极其危险。
蓝忘机闻言心里一紧，也是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片刻沉默后，魏无羡启唇轻声道：“怨气入体，这是后果。”
轻飘飘的一句话，瞬间让厅内修士间炸开了锅，质疑声彼此起伏，一脸的不可置信。既是怨气入体，这人还能活到现在？蓝启仁眉头紧锁，目光沉沉地看着魏无羡。
魏无羡只轻笑一声，道：“在下运气好，不仅活下来了，还创得了一门术法。”蓝忘机只觉心跳漏了一拍，望向他的眼神更是愁意更浓，仿佛想要透过魏无羡的眼睛看出些什么。他这样明显的情绪，魏无羡怎会看不出来，只是一直在逃避罢了。
闻得这话，姚宗主浑浊的眼睛一亮，问道：“不知魏公子创的是什么术法？”江澄眉宇一抽。
魏无羡的目光转向他，道：“鬼道。”鬼道？什么玩意儿？姚宗主在心里嘀咕，面上友好地笑道：“那不知魏公子如何创得？”
魏无羡一挑眉，眼里已经覆上了一层冷意，只是嘴角仍旧微勾。他看似漫不经心拿起桌案上杯盏，淡声道：“这我就不便告知了。”姚宗主笑脸一僵。
既然怨气入体，那么魏无羡这三个月定然不好过，这术法定是极其艰险才创出，这姚宗主的问话属实不妥，蓝曦臣在此时出声道：“既是魏公子自己自创术法，不能告知也合情合理。”这下可好，姚宗主有气无出撒，只得一甩衣袖，端正坐好闭口不言。
魏无羡笑道：“多谢泽芜君谅解。”蓝曦臣朝他微笑着点了点头，示意无事。只有魏无羡身后的一众子弟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对于他们大师兄的变化无从接受。
…………
会议结束后。
江家一众子弟围着魏无羡，七嘴八舌地寻问他这三个月来的状况，魏无羡笑着一个个答过去，无丝毫不妥。可越是这样，反而让他们越觉得不对劲。江十三小声问道：“大师兄，你是不是不开心啊？”其余人也是一齐盯着魏无羡。
魏无羡一愣，旋即笑道：“没有，你哪儿看出来了？”
江澄鄙夷地瞟了他一眼，道：“笑得那么假，不想看出来都难。”话音刚落，他的神色又凝重起来，道：“对了，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魏无羡淡淡地道：“早好了。”
彼时他们的师弟一脸慎重地看着魏无羡睁着眼睛说瞎话，魏无羡看了他们一眼，无奈笑道：“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方才无言的江澄道：“吹，你继续吹。”
魏无羡挑了挑眉，道：“怎么，不信？”闻言，他们皆是点了点头，一张张脸上明摆着不相信。魏无羡欲言又止，想恐吓又不知该怎么出口，想搪塞过去又见他们一脸不信，最终只得哑然失笑：“真的好了，骗你们做什么？”
江澄冷笑一声，眼里满满的“你骗我们的还少吗？”魏无羡只装作没看见，心虚地看向别处。
“………”可是你的脸色真的很苍白……他们在心里默念道。但念在自家的大师兄看上去心情是真差，便不再过多纠缠。
“魏婴。”正待魏无羡想找借口逃开时，不远处却传来蓝忘机唤他的声音。魏无羡缄默片刻，对江澄道：“我去和蓝湛说几句话，你们先走。”这句话怎的这么熟悉？江澄狐疑地看了他一瞬，脱口道：“你和蓝忘机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魏无羡：“……养伤的那段时日里。”见魏无羡大大方方地告诉他，江澄反而愣住了，半响没反应过来。等回过神来，魏无羡已经向蓝忘机走去，只余一个背影给他。江澄以及身后的师弟嘴角疯狂抽搐，总觉得哪里不对，可真要说哪里不对，他们又说不上来。
有人瞅着江澄黑得塞锅底的脸色，小声道：“二师兄，我们……真的要先走？”
半响，江澄背对着他们，沉声道：“在这里等他。”众人纷纷点头，江澄转身瞟了一眼他们，突然斥道：“都站好！”众人一个激灵，立马站好。
魏无羡笑着冲蓝忘机挥了挥手，道：“蓝湛。”广袖随着他的动作滑落至臂弯，露出一截异常白皙且细瘦的小臂，蓝忘机的目光在上面停了一瞬，随后更是坚定要将他带回云深不知处。
见蓝忘机目光深沉地望着自己不说话，魏无羡心底一沉，有些不自在起来，心里猜测着他接下来会说什么。蓝忘机盯着他暗红的眸子，双唇微动，魏无羡也一口气提上来，只听他道：“魏婴。”
魏无羡垂下眼睑，遮住了不安的神色，“嗯”了一声，蓝忘机道：“跟我回姑苏。”魏无羡抬眼看他，面容愈发苍白了起来。他故作轻松地笑了一声，道：“去那里做什么？”
蓝忘机咬了咬牙，道：“我……”话未出口，便被人打断：“蓝湛。”他的声低哑又轻柔，唤得蓝忘机心底一动，呼吸有些错乱起来，白玉般的面容上显出些许彷徨。
两人相视无言，魏无羡缄默片刻，道：“江家需要我。”蓝忘机面色一沉，他又轻轻笑了笑，接着道：“待射日之征结束，我便随你回去，到时候你想怎么对我都行。放心，在这之前，我……不会有事。”
蓝忘机目光一动，道：“……好。”
“忘机。”两人一齐望去，是蓝曦臣站在远处看着这边，蓝忘机看了魏无羡一眼，后者眨了眨眼，一脸的轻佻笑意，瞧上去颇为风流。蓝忘机蓦然转头，耳根子有些发烫，头也不敢回地走了。
魏无羡“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定定地站在那里，望着那道背影御上了剑，直到他们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随后转身，微勾的唇角放了下来，面上一点若有若无的笑意消失殆尽。
江澄领着一众江家子弟脊背挺直且整齐划一地站在那儿，观望着前方魏无羡是否出现，神色肃穆，看上去颇像一群……正人君子。魏无羡走近了，见他们还在这儿，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道：“不是让你们先走？”
江澄嗤笑道：“累了休息会儿，正巧赶上你回来，难不成你觉得我们是在等你吧？”
魏无羡嘴角一抽，道：“哦，那现在走了？”
江澄微一颔首，对身后一众人道：“御剑，走。”
话音刚落，一阵“刷刷”的拔剑声响起，江家子弟皆是跳上了各自的佩剑，江澄也不例外，唯独魏无羡迟迟没有动作。江澄睨他一眼，道：“还不快点？”
魏无羡一愣，随后笑了笑，道：“知道了。”他将乾坤袋里的随便取出，一个剑诀，一个跃起，便御剑浮起。江十三调侃道：“大师兄越来越俊了啊？”
其余人跟着一阵天花乱坠地吹捧，魏无羡受用地道：“那是。”一阵嘘声起伏，江澄脸色又黑下来，道：“走！”说罢，他自顾自地御剑往前冲，大有要丢下他们不管的架势。
他们又嚷道：“别啊二师兄！”随即一个个皆是玩儿命地跟着江澄冲，完全不顾阵型了。魏无羡沉吟一阵，随后不疾不徐地跟在他们身后。
镇上的行人抬头望向天空，就能见着一个个飞快的身影。
夜已深。
魏无羡在那座小亭里，大口大口地灌着酒，身旁已经空了六七个酒坛子。醉莲心不如天子笑来得烈，喝着不够畅快，可入口苦涩，回味甘甜，倒是别有一番风味。他只着薄薄的单衣，抱着酒坛，靠着檐柱，一只长腿曲起，一只落在座椅下，微微晃荡，瞧上去好不潇洒。
“阿婴。”魏无羡转首望去————是江枫眠。江枫眠一身紫衣，少见的没有束发，墨发只披在肩上，更是将他衬得温文尔雅。魏无羡看到他的那一瞬，眼前闪过的却是两具血迹斑驳的尸体，他浑身一颤，却还是赶忙正了身子，道：“江叔叔。”
江枫眠坐下来，看着眼前俊美出尘的男子，温和一笑，道：“阿婴长大了。”魏无羡不知该如何作答，只得问道：“江叔叔怎么来了？”
江枫眠笑道：“三娘子睡下了，我在屋里憋得闷，便出来散散心。”魏无羡点了点头，道：“您和虞夫人……”
江枫眠闻言，眼里闪过一丝温柔，道：“误会已解，我们现在很好。”
魏无羡勾了勾嘴角，轻声道：“那真好。”夜里的风很凉，两人却也不觉得冷。江枫眠看了一眼地上的空酒坛，道：“在喝酒？”
魏无羡点了点头，笑道：“许久没喝，馋得很。”
江枫眠一愣，随后笑着摇了摇头，道：“可惜我现下有伤在身，不然倒是可以陪你喝一杯。”
魏无羡笑了笑，无言。江枫眠看着他，眼神深邃，道：“阿婴，你也大了，江叔叔对你的事不多过问。但……若真有心事，万不要逞强。”
魏无羡一愣，夜里，他有些暗红的眼睛被照得更明显了些。江枫眠又接着低声道：“江叔叔对你们的照顾总有不妥的地方，之前的事……也是我万万想不到的。”他虽是没有明说，但两人都
明白，他指的是魏无羡先前自刎一事。
看着江枫眠歉疚的神色，魏无羡连忙摆手，道：“江叔叔，那事儿不怪你，只是我……”江枫眠忽然叹了口气，魏无羡一怔，我什么？怎么说出口？
江枫眠道：“不想说，便不用勉强，你如今无事就好。”闻言，魏无羡松了口气，扬起一个笑容，道：“谢谢江叔叔。”
江枫眠看着他，再度叹了口气，起身道：“我走了，你也要早点休息。”魏无羡也起身，“嗯”了一声，道：“江叔叔再见。”江枫眠微笑着点点头，便转身走出了小亭，往来时的路行去。
魏无羡站立片刻，再度斜躺下去，拿起酒坛喝了起来。也不知过了多久，他脚边的空酒坛又多出了几个————已经喝完了。
许是因为心绪，他现下已是微醺，原本苍白的面容染上绯红，望着高空中一轮明月的眼神迷离。很久，很久，他忽而向那明月伸出了一只手，指尖无力垂着，瞧上去像是弱不禁风的模样，平白为他添了几分脆弱之感。
他五指合拢，那束月华便好似被他抓在了手里似的，可他一张开手，掌心里却什么都没有。他眨了眨眼，那只手蓦然垂下，砸在了扶手上，手臂上传来一阵钝痛。他怔愣许久，忽然自嘲一笑，抬手覆上了自己的眼睛。
虫鸣声声响，江面上的碧绿莲叶带着些许水珠，映着皎洁月华，江水波光粼粼，映出满天繁星。水天相接之景，分明是美的，却不知因何而带了几分凄凉 。
咎由自取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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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了
这里魏无羡有一个明显暴露就是，你以为他在笑，可你只要认真看看他的眼睛就发现里面根本没有任何笑意。小师弟们就是这样发现了，才会知道他心情不好。实际上他真的没有心情不好，反而淡定的一批。
这里的魏无羡没有原著里那么容易暴躁，而且毕竟和仙门百家斗过挺多次，明白自己越是看起来愤怒越容易让他们得逞，然后和蓝忘机处了挺久，也能看懂他一些意思，就没有吵起来这一环节了。
江叔叔那里为什么没问魏无羡这么多当然是已经有人告诉他一些事了，和本人聊聊就好了，问太多反而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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